04.02.06
初始相位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投影坐标03.08.12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(一间堆满各种东西的仓库，一个店铺。雏人偶被放在一堆箱子上，无尽灯挂在仓库横梁上，药柜在店铺内)
| 名称 | 文本 |
|---|---|
| 雏人偶 | 我(阿鹤)的祖父是一个十分有情趣的风雅之士，他给我留下来的那套雏人偶也是十分精巧细致。 以此为例，摆放在最高层皇居内,皇后人偶头上的皇冠是以珊瑚镶嵌的璎珞做装饰，天皇人偶佩戴腰带是丝绸质地上面交替绣着表纹和里纹，这套雏人偶就是这么的精致考究。 可是,传到我父亲--第十二代纪之国屋伊兵卫的时候,他不得不变卖这套雏人偶，可以想象当时我家落魄到了什么地步。 我们家最近这几年,不巧又遇上了两三次祝融灾祸。就连经营蝙蝠伞的营生也太不如前了，因此为了解决家里人的温饱问题,只能慢慢变卖一些像样的家当了。 我们和住在街里的影山先生约定,在十一月的时候会把雏人偶卖给他们。对于我而言,虽然难免有些抱怨,不过我原本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，况且父亲答应我雏人偶卖掉之后要买一条紫色绸缎腰带送给我。 |
| 无尽灯 | 这个东西叫做无尽灯。可能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灯。其实不过是一种用油菜籽代替煤油的老式油灯。 说起来很有意思，到如今，我只要闻到诸如陈皮、大黄等药材的气味，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无尽灯。没错，那天晚上，无尽灯将整个屋子笼罩在昏暗的灯光下，屋里还飘散着药材的气味。 |
| 药柜 | 我家在遭遇第三次火灾之后，就没有重新修建。 全家人都住在没被大火烧毁的仓库里，并且往外面搭建出一个店铺来。这里只有一个招牌上面写着正德丸、调经丸、去胎毒散等药名，以及一座药柜。还有那个无尽灯。 |
Π/2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投影坐标04.02.06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(母亲和哥哥站在仓库内,父亲在店铺柜台前和丸佐先生谈话)
| 名称 | 文本 |
|---|---|
| 卖掉雏人偶的事说好之后的第二个晚上,丸佐老板从村外回来了，专门来我家拜访。母亲安排我端茶进去。 | |
| 哥哥 | ...... |
| 母亲 | 去，去外面给客人端茶。 |
| 阿鹤 | 知道了 |
| 正在我奉茶的时候,丸佐老板突然高声说道 | |
| 丸佐 | 不行，不行，这不行。 |
| 我以为是说我奉茶不行,怔怔的杵在一旁,原来是老板面前有一包钱 | |
| 父亲 | 钱不多,一点心意。 |
| 丸佐 | 这个…哈哈… |
| 父亲 | 哎呀，请别笑话我啦！ |
| 丸佐 |
你就别跟我开玩笑啦。老爷这么做我才觉得尴尬呢!我们也不是外人。从老太爷那一代开始,丸佐就备受您家族的照顾呢!您千方别这么见外,还请您自己留下来吧。 |
| 阿鹤 | 呃......我还是回房间去吧 |
| 我心不在焉的听着他们这些对话,就回仓库去了。 |
Π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投影坐标04.02.08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(哥哥和母亲站在仓库内的炉火边，父亲提灯刚走到仓库门口)
| 名称 | 文本 |
|---|---|
| 在朦胧的灯光下,母亲正在缝制药袋,哥哥坐在又旧又小的书桌前读书。一切和平常没什么两样。 我不经意间看了母亲一眼,母亲的手上虽然做着针线活，但是低垂眼睑的睫毛里面已经盈满泪水。 | |
| 阿鹤 | 这是怎么... |
| 我奉茶回来,满心期待得到母亲的夸奖,可能这么说有点夸张，不过的确是有这种期待的。 可能说因为看到了母亲的泪水,我有些悲伤,或者说不知所措更为准确。为了躲开母亲的泪水,我坐在了哥哥身边。 | |
| 哥哥突然抬起头来,惊讶的看了看母亲,又看了看我,诡异的笑了笑,然后接着读他那本从无缘冢捡来的外界书。我从没有像那个时候一样，痛恨我这个自称见多识广的哥哥。 他心里瞧不起母亲，我心里这么想着，猛然用力锤向哥哥的背部。 | |
| 哥哥 | 你干什么啊? |
| 哥哥凶狠的瞪着我。 | |
| 阿鹤 | 我要打你,我要打你.... |
| 我不由的一边哭,一边打着哥哥。当时，我全然忘了哥哥是个脾气暴躁的人。就在我的手刚要落回哥哥身上之前，哥哥打了我一个耳光。 | |
| 哥哥 | 不懂事的小妮子。 |
| 我立马放声大哭。一把尺落在哥哥身上。哥哥立马激烈抗议，母亲也颤抖着声音低声跟他理论。 在这场争吵当中,我始终懊恼的痛哭流涕。 | |
| 父亲 | 等到父亲送走丸佐的老板，拿着无尽灯从店里回到仓库的时候，不,不仅仅是我,就连哥哥也在看到父亲的神色后,突然闭嘴不言。对我来说,沉默的父亲比当时凶狠的哥哥更加的可怕。 |
| 关于雏人偶？当晚,所有的事情都谈好了,等到月底收下另一半金额的时候,就要将雏人偶交给住在左街的影山先生。什么?你问总共卖了多少钱?现在想来,真觉得难以置信,真的只有三十文。不过,以当时的物价,这个价钱还算是不错的。 |
Π3/2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投影坐标04.05.x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(仓库内没有一人，雏人偶仍然在那)
| 名称 | 文本 |
|---|---|
| 雏人偶 | 很快,距离送走雏人偶的日子越来越近。就像我前面讲述的，我对于卖掉雏人偶这件事并没有感到特别地悲伤。但是，随着要送走雏人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逼近，我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感到了即将和雏人偶分别的悲伤。虽然我当时还是个孩子,但是我也不会任性的想要把已经说好要卖给别人的雏人偶留在家里。 我只是想在把雏人偶交出去之前，能够再看看它们--皇居内的天皇、皇后,五人组的乐团，左边的樱花树,右边的橘子树,纸灯笼,屏风,蔚绘道具。我想把它们摆在仓库里,再看一次。但是不管我怎么恳请,性格固执的父亲死活都不答应。 “只要收下定金,不管摆在哪里,那都是别人家的东西了"父亲这么说。 |
2Π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投影坐标04.08.x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(患病的母亲站在仓库外的一口锅前，父亲、哥哥在旁边)
| 名称 | 文本 |
|---|---|
| 月底，一个刮太风的日子,母亲不知道是因为感冒，还是嘴上长了一颗足有谷粒大小的肿疮的缘故,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,早饭都没胃口吃。我和母亲—起收拾完厨房之后，母亲一只手放在额头上,低垂着头看着火炉。 很快,到了正午时候,她忽然抬起头来。我看到母亲嘴上的肿疮红的像番茄,眼睛也发出不同寻常的光。妈妈在发高烧…我吓了一跳,什么也不管不顾了,直接冲出去找到爸爸。 | |
| 阿鹤 | 爸爸,爸爸,妈妈病的很严重! |
| 父亲以及在场的哥哥，一起走了进来。也许是被母亲可怕的脸惊吓到了吧!平时一向低调谨慎的父亲也—脸茫然,不知所措。 母亲却勉强的挤出微笑,说 | |
| 母亲 | 哎呦,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。只是不小心被指甲划破了罢了。我还要抓紧去做午饭。 |
| 阿鹤 | 那怎么行？ |
| 父亲 | 别勉强，让阿鹤做午饭就行了。 |
| 阿鹤 | 没错! |
| 父亲 | 英吉,快点去请本间大夫来家里。 |
| 哥哥 | 本间？那个庸医... |
| 虽然我很清楚地听到了哥哥在抱怨,但他已经一阵风似地跑出去了。 |
5Π/2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投影坐标04.11.x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(病重的母亲躺在仓库地上的被褥上，父亲、哥哥、本间站在旁边)
| 名称 | 文本 |
|---|---|
| 哥哥 | ...... |
| 父亲 | ...... |
| 本间 | ... |
| 母亲 | 唔... |
| 本间太夫是一位中医。不过哥哥觉得他是个庸医,很是瞧不起他。在他帮母亲看病的时候，哥哥始终双臂交叉站在一旁,用怀疑的眼光旁观。 本间说母亲脸上长的是面疮。其实面疮这个病原本不是什么恶疾,动手术切掉就好了。但是可悲的是当时根本做不了手术。只能煎药服用,买水蛭吸掉伤口上的血。 父亲日日守在母亲床边，按照本间大夫的药方煎药。哥哥每天取十五钱到外面买水蛭。就连我.....我也瞒着哥哥,跑到离家最近的稻荷神社为母亲祈福。 --因为这件事，全家人都无暇顾忌雏人偶。不,准确的说,全家人连看一眼堆在墙边的三十几个桐木箱子的心情都没有。 | |
| 然而,到了和雏人偶分离的前一天,十一月二十九，我想到这将是我和雏人偶在一起的最后一天，真的忍不住想要打开其他箱子再看它们一眼。 但是,我心里明白，不管我怎么央求交亲，他都不会答应的。嗯,恳请母亲替我求情!--虽然我心里马上想到这个办法,但是母亲的病越来越重了，除了一点米汤之外,什么都吃不下去。尤其是这几天，带着血丝的脓不停的流进她的嘴里。 看到母亲这幅情形，即使再不懂事的十五岁女孩，也没胆量提出把雏人偶摆出来的事。我一大早就开始守在母亲床边,仔细看母亲的神色和心情，等直到下午的点心时间,我都没能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。 |
3Π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投影坐标04.11.29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(病重的母亲仍然躺在仓库地上的被褥上,父亲坐在柜台前核对账目，哥哥在旁边碾药)
| 名称 | 文本 |
|---|---|
| 母亲 | 唔...... |
| 但是,我面前的高墙下面,就堆放着装着雏人偶的桐木箱子。过了今晚,这些箱子就会被送到住在别人家里.....说不定他们不会好好保管....我越想越觉得无法忍受。 等母亲熟睡的时候,我悄悄跑到店铺那边去。那里的阳光比起仓库来,至少可以看到路上的行人,明朗的多。那个时候,父亲正在核对账目哥哥正在认真的将甘草之类的药物放进药碾。 | |
| 阿鹤 | 爸爸,那是我最大的心愿.... |
| 我看着父亲的脸色,说出了自己的想法。但是父亲不仅不答应，甚至理都懒得理我。 | |
| 父亲 | 这个事情我上次已经说过了。
对了,英吉,你天黑之前，去一趟丸佐的店。就是麻烦他帮忙买一盏油灯......你顺便拿回来。 |
| 哥哥 | 但是丸佐的店没有卖油灯啊? |
| 父亲难得的笑了笑说 | |
| 父亲 | 也不是买烛台之类的东西,只是请他帮忙买一盏油灯....由他出面买应该会比我买的还好吧。 |
| 哥哥 | 那么,之后家里不用无尽灯了吗? |
| 父亲 | 生意不好的时候,还会用吧。 |
| 哥哥 | 点上油灯的话,妈妈的心情也会明朗很多吧。 |
| 父亲说完,又低垂头继续摆弄算盘。别人不理会我愿望却让我想要实现的愿望的心情更加迫切。我再次从后面摇了摇父亲的肩膀。 | |
| 阿鹤 | 爸爸,行不行嘛? |
| 父亲 | 别再啰嗦了。 |
| 父亲头也没回，突然骂了我一句。不仅这样，就连旁边的哥哥也不怀好意的瞪了我一眼。我垂头丧气的悄悄回到屋里。 |
投影坐标04.11.29[编辑 | 编辑源代码]
(哥哥站在门口，母亲从枕头上半抬起头)
| 名称 | 文本 |
|---|---|
| 不知何时,母亲已经睁开眼醒了过来,看着自己搭在脸上的手掌。看到我走进屋里,竟然无比清醒的问 | |
| 母亲 | 你爸爸是不是骂你了? |
| 我不知道怎么说,直摆弄床边的钥匙。 | |
| 母亲 | 你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? |
| 母亲看着我,很为难的说 | |
| 母亲 | 现在我身体不好,全家都靠你爸爸一个人照顾，你要听话。隔壁家的女儿经常去看戏,你也跟着一起.... |
| 阿鹤 | 我不想去看戏。 |
| 母亲 | 也不只是看戏,诸如发髻、半襟,有很多你喜欢的东西都可以看看啊。 |
| 听到母亲这些话,我不知道是后悔还是难过,不由哭了起来。 | |
| 阿鹤 | 妈妈，我.......什么也不想要.......我只想在雏人偶送走之前..... |
| 母亲 | 雏人偶?雏人偶送走之前? |
| 母亲眼睛睁得更大了,凝视着我。突然,我有点说不出口了。话说了一半,猛然发现哥哥英吉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了。 哥哥露出瞧不起我的表情冷漠地说 | |
| 哥哥 | 你这不懂事的小妮子!雏人偶又能如何?你忘了刚才爸爸怎么骂你的吗? |
| 母亲 | 好了,不是已经没事了嘛!不要那么凶! |
| 母亲很烦地闭上了眼睛。 | |
| 不过,哥哥根本听不进母亲的劝告，继续骂道 | |
| 哥哥 | 已经十五岁了,.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呢?只不过是雏人偶罢了，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呢? |
| 阿鹤 | 你说什么,那又不是你的雏人偶! |
| 我也不甘认输的反驳。起初还跟刚才一样,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，没想到后来哥哥竟然抓着我脖子后面的头发把我打倒在地,继续骂道 | |
| 哥哥 | 野丫头! |
| 如果不是母亲及时阻止,我肯定还要挨他两三不打吧。 | |
| 母亲从枕头上半抬起头,半骂道 | |
| 母亲 | 阿鹤没什么错,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?你憎恨的人不只是阿鹤—个人吧，你...你... |
| 母亲泪盈于眶,看起来很是懊恼,几次欲言又止。 |
(哥哥趴在地上，母亲向他伸出一只手)
| 名称 | 文本 |
|---|---|
| 母亲 | 你憎恨的人是我吧?对吗?不然为什么明知我在病中，偏要这个时候卖掉雏人偶.....要卖掉雏人偶,还如此欺负阿鹤。 如果不是因为憎恨我,为什么要这么做呢?是吗?你为什么憎恨我呢? |
| 哥哥 | 妈妈！ |
| 哥哥突然喊了一声,就趴在母亲床边,把脸埋在双肘里面。后来父母去世都没哭过的哥哥--常年为了自警队的事奔波,直至他生命的最后，从未对人展示过胆怯这样的哥哥，此时此刻竟然啜泣起来。 这对于情绪有点激动的母亲也是十分意外的吧。母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,欲言又止,重新躺回枕头上..... |